2012年11月9日 星期五

這個男人來自地球 The Man from Earth 2007


朋友對這片的關注是貝七,我是綠牌;我們都是習慣的奴隸。

叫做forever young的歌不只一首,如果真能青春永駐,長生不老,生命的風景會變怎樣。艾可在玫瑰的故事中說,世人追求名利,僧侶不能抵抗的誘惑則是知識。蘇格蘭 highlander 傳說中,不死人追求的還是生命。

好的故事,不一定需要複雜的設定,有時只要一個簡單奇想就能成就;就如拿出一條白床單,就能讓人冉冉升空。片中的科學家認為人壽極限是190歲,有些宗教認為140歲不是難事,做不到的原因有個比喻,像實驗室中的試管,正常使用、磨耗,也許能支持累積十年的刮擦,但常在時限之前,就使用不當毀了;存在越久,風險越高。片中說,我們都不是死於天年,而是慢性中毒,其義類也。

影集Breaking BadWalter製出大量優質毒品後,並不因此順利過著富有的生活,反而成為各種原先想像不及苦難的起點。人生有限的多數人,通常沒能力面對生命裡多出來的一個下午,更別說享受幾個月的悠閒,長壽跟無間地獄的距離其實不遠,尤其在時間不是限制,但不及於我們所愛的人為然。片中主角約翰展現一個更合理的態度,淡然;帶著失去,帶著面對死亡,帶著孤單,淡然。第7度感應的主角,努力尋找同類來證明自己並不孤單,約翰通過更長的時間後,留下淡然的態度。

凡人在不太大的成就裡,遇到能力相近的人,就可以滿懷蒼涼的引為知音,真高手的標準比凡人低,有人能座中顧曲(誤用典故),就感激涕零了。而約翰只是淡然。時間不等於其他的超能力,面對大河,一百次的跳躍結果還是落入河中,時間,嘗試的機會與次數,不能打破其他的侷限。時間加上思考能造橋,但不能一躍渡河。腦容量是可能的侷限之一,我們像行車紀錄器,後發的記憶覆蓋了先前的,只留下部分;一旦自覺許多細節源於自發的方便編造、填補,將發現自己活在謊言中。永生,不是各方面能力無限的提升,反而可能因為自覺,為浸泡在更多的謊言中而悲傷。淡然是讓自己不被壓垮的保護機制。

約翰終於對滿座鴻儒說了實話,以真實的身分道別其實是不可承受之孤單。但博學者智慧不一定高,自覺開放的胸襟,還是立足於特定的信念,當安全領域的基石動搖,當怨嘆忌妒諸毒抬頭,面對世界崩毀,多數人還是急於接受方便的拐杖。理性不是我們的依歸,習慣才是。如果基督平凡重臨,虔信者將第一個扔出石頭,我們信仰、想像中的神,距離真神有多遠,石頭就會丟得多用力。尼采沒說錯,超人很少;我們都是好龍葉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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