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9月16日 星期二

亂反射,貫井德郎

王國維悲劇三境界,大壞蛋算不上大悲劇,英雄末路次之,最大悲劇是一堆平常人就把事情毀了。
求方便亂丟垃圾的爸爸說:回想起來,這包亂丟的垃圾害死了自己的孩子。

故事分歧成不相關的支線。抗議砍樹圍住行道樹的議員太太,遛狗沒撿大便的退休老人,晚上掛急診看感冒的學生,推卸急症的值班醫師,便宜行事沒確實檢查路樹的包商,道路狹窄把車丟了就跑的菜鳥駕駛。

書很厚但結果很簡單,被抗議包圍沒能發現的朽樹,風雨夜倒下壓到路過的小孩,救護車在醫院互踢皮球及塞車的道路上失去了黃金72分鐘。一樁沒有兇手的殺人案。

孩子的父親說,方便行事累積起來殺死了自己孩子,而自己,也正是方便行事的一環。人前溫良恭儉讓之外,多少次我們也方便行事,助長或成為無聲的惡,更多時候我們以為的溫良恭儉讓,對眼前發生的惡事視而不見,讓惡念、怨氣在社會漫無目的反射、瀰漫、累積,偶然匯聚成不能回頭的崩潰。遺憾的是,直到悲劇來臨,我們還像簍中螃蟹,一臉受害者的驚訝抱怨,一面正義凜然繼續互扯後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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