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月31日 星期四

打理性的臉


朋友引了段熊逸,提醒我不要偏執於理性:「你可以說老百姓愚昧,不理解佛法真諦,歪曲禪宗的核心精神。但事實上,正是他們這種不求甚解,不經理性,不走大腦的選擇真正幫助他們在當下的現實世界上(而不是虛無飄渺的來生)健康地生活了下來。人類,作為物種生存來講,不講理性,不走大腦的選擇往往就是好的選擇-----即便對於一些選擇我們可能一時無法參透箇中奧妙,但要記住:適者生存的大自然早已在幾百萬年的時間裡教會了人類很多很多。」

熊逸沒說錯,餵飽世人的恰恰不是有機、精緻、援古原生的食物;而是基改、因地制宜、變形嚴重、人們廉價取得善巧方便的各式食物。以古非今或以今非古,都不能減輕現世的壓力,不管是生活還是心靈。追本溯源只該是個嗜好 (能想像沒有嗜好的人生嗎)

艾西莫夫基地系列中,謝頓依據氣體動力學建構了心理史學,心理史學避開集體選擇過程的利益問題與倫理問題,直面結果。熊逸這個說法與謝頓都討論長期結果。如果採更大的刻度把人類視為地球的癬疥之疾,我們的確不需太煩惱,癬疥無論如何是很難打敗也不太思索的,但是我們卻要真切的度過每一天。不說虛構的謝頓理論在虛構的小說中打破,生物演化與人類文化演化實則屢屢通不過意外或自取滅亡。

桑德斯在正義裡約略說到,沒有,這些問題沒有標準答案,當你開始思索,你就開始有了安身立命的可能,但這並不會帶來更好、更輕鬆甚或更確定的人生。
頗有金蛇郎君的況味:重寶秘術付與有緣,入我門來遇禍莫怨。真實世界不是玫瑰色的,可能比較偏向乾掉的血漬或腦汁。

真切度過每一天時,我們做出各式各樣的判斷,我們的情緒被干擾,我們活得開心或難過。理性,並不是用來指責別人犯錯的工具,沒有任何一條道理能輕快渡化我們接近幸福;理性不連結傲慢,反而因為思索,使我們害怕做出輕忽的判斷。對論斷遲疑顯得犬儒 (這裡有另一個問題,信念),對輕鬆答案的抗拒顯得傲慢;而傲慢,正是一開始想要避免的。多聞闕疑,慎言其餘成為靠近理性時僅存的態度。 
思索不會輕易指向正確答案,但或者能分辨出錯誤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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