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能政府的弔詭

很少或幾乎沒有真正與生俱來的權利。許多我們以為的權利，其實是交換來的。

作為屁民或刁民，我可以輕易指出所有的政府政策、作為，必然有某個道德、實務上的瑕疵；就算一無瑕疵，也必然侵害了繳稅超過平均值者的財產權。每個鄉民都可以作證，任何政府都是如此愚蠢，期望這些蠢蛋應該負責的念頭似乎更加弔詭的蠢。開始要求政府解決任何問題之時，我們忘記了正在要求輿論公認的蠢蛋能力比我們更強。民主社會的事實是，我們選不過這些笨蛋；或我們自動自發一次又一次的選出笨蛋，卻不肯面對自己造成的結果。

產品市占中的獨佔常常可以透過成本下降而擴大優勢；但更常發生的是小而美的產業在擴充過程因為管理等成本持續上升，在成為龐然大物後變成死掉的化石。規模、數量在成長的過程會改變效率以及本質。

政府能負擔的永遠是有限責任，只有當體認到縱使“善意也有限度”時，才可能開始節制政府。滿街監視器使我們安於調錄影帶辦案的同時，交換出去的是自身的隱私權。期望某個權力中心對所有的事負責，我們必須先無限制的交出自己的權利，並承受所有被要求的義務；接著忍受無效率帶來的失望。沒有不需代價的收成，重中之重的選擇是願意付出的代價。

政府職能該專注在定義產權、消除租值消散、定義外部成本並讓交易能快速明確地進行；做為抽成的裁判，政府有責任適度協助弱勢，部分拉近社會差異。換個說法就是提供合理公平的環境，讓社會有效率的運作；並且有限度地協助弱勢。即使我們甘心交出所有的權利，也不再有一個團體能允諾“全部的責任”。法律不會規定食物中不能摻大便，在食物中摻大便的是跟你我一樣的逐利者。法律能規定的是不能侵害的產權，並處罰侵害權利者。

尤有甚著，因為世界是平的，當國境不再封閉，我們的買與賣都穿越邊界，人力原物料在全球競逐便宜的來源，賣方的任何開價，都要先問是否具備不可取代性。沒有一個政府能阻止國境的穿透性同時提升人民福祉；難以阻止的穿透性，也讓“每個人”暴露在無從保護的競爭下。

面對的終究是選擇。因為對權力永遠的恐懼，我個人總是想避免更大的授權，何況更大的授權不能保證任何所得與保護；因為節制授權，我不期望政府應該負起養生送死的全部責任。

3C23